夏老師在接到閨女通知國慶節不回家的電話後，倒也沒問東問西，只叮囑了在外註意安全，便將原本的一家三口自駕游改成了游長沙見老友。

眼看都9月29號了，夏程程也沒能從顧澤昊那裏看出一丁點關於國慶安排的蛛絲馬跡。

說不期待那都是騙人的。

因為連剛從水如不服的陰影裏走出來的朱小鹿都重新燃起了鬥志定了去青海湖的機票。

攻略什麽的足足五頁紙。

程程也好想研究攻略啊，隨便給個地點讓她也享受一把投入攻略中的興奮吧。

可這人說保密，結果還真的保的嚴嚴實實，姑娘有點不高興了，沒好氣的想，幼稚不幼稚啊你。

算了，有那個時間還是好好學習吧，多看兩本書。

讓夏程程越來越惦記國慶安排的除了來自本能的好奇心之外，顧澤昊可謂最大功臣。

這兩天，顧澤昊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怪。

他那種躍躍欲試的、蠢蠢欲動，甚至還夾雜著某種不安的躁動，連本就反應慢半拍的夏程程也感覺到了。

可具體體現在哪兒，她還沒辦法說清楚，這就更讓人撓心了。

在他N＋1次拒絕透露國慶到底去哪兒幹什麽的時候，夏程程終於“怒”了。

怎麽怒呢，晚上在徐記粥鋪吃宵夜的時候她傲嬌了一晚上，顧澤昊問什麽她均不予以回答，問煩了就一句“食不言。”

——

可對方今天問問題的態度，異常執著。

夏程程可沒顧澤昊能繃，吃飽喝足後終於給了對方一個正面的笑臉，“把你剛剛的問題重覆一遍。”

語氣平靜如常，就像她剛才是真的沒聽清楚一樣。

“……”顧澤昊嘴角揚起，眼裏有光，認真的重覆，“如果有一天你當下的一言一行被直播，你會有何反應？”

“偷拍？報警啊。”夏程程直接道，“連央視直播采訪時不經過本人允許都給打馬賽克的。”

“……”顧澤昊眼睛睜大，眼裏透著遲疑，“如果是好的畫面，比如我和你，我們約會……”

夏程程想都不想就打斷，機關槍一頓亂射——

“偷拍我和你？誰這麽變態啊？“

“你在幹嘛？你怎麽能讓別人偷拍了還直播了？一點警覺意思都沒有啊你，我要好好考慮下跟你出去的時候是不是要戴帽子和口罩。”

“哦不對，誰沒事拍我們啊，又不是明星，你問的什麽的問題啊，這樣的前提沒可能，有可能就是警局見，我最煩狗仔了，我男神跟異性親友吃個飯都能偷拍到說是什麽女友。”

顧澤昊：“……”

第一反應，馬上打電話更改流程，這反映太激烈了。

第二反應，男神？他媽的誰啊這是。

“誰是你男神？”顧澤昊放下筷子，動作不算輕，原本像是受了刺激正一頓嘰裏呱啦亂吵吵的夏程程一怔，眨眨眼，“什麽男神？”

“我男神跟異性親友吃個飯都能偷拍到說是什麽女友。”顧澤昊面目表情的重覆，男神兩個字咬的重重的。

夏程程反應過來又激動了，根本沒註意對方的重點，“是啊，什麽鬼，那個什麽表妹長的明明又胖又矮，怎麽可能是我男神的女朋友，狗仔偷拍就算了，還特麽沒眼光，但沒眼光的人居然在新聞裏放肆吐槽我男神沒眼光，呲，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顧澤昊大寫的懵逼，他忽然想起了那次霍唯一轉述的那段眾人笑亂的對話，此時此刻，居然對彼時的許晉來心生了一丟丟的同情，這小東西有時候就真的跟鬼上身似的，一秒變話癆就算了，連槍帶炮的讓你沒機會插嘴，分分鐘讓你忘記原本要說的正事，這真他媽是一絕。

重點，追星的孩子，都有那麽一點腦殘。

還男神，我呸。

顧大少不爽了，“嚴肅警告你，別跟我面前對別的男人一口一個男神。”

“？？”換夏程程蒙圈，眼睛眨了眨，“我追個星還不行了，你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給我嚴肅點！”顧澤昊虎著臉，“再喊男神，我把車裏CD都丟江裏。”

車？CD？男神的CD？突然想到什麽，夏程程雙眼睜大，隔著桌上的盤盤碟碟過去抓他的手，眼裏是不經掩飾的驚喜，“顧叔，你車裏放著我男神，哦不，周傑倫的CD，是因為我喜歡？”

“不然是誰？”顧澤昊語氣像是看一個問了廢話的傻子。

傻子笑得更傻了，“所以，電競大賽那天我們在這吃完宵夜回去路上，你說車裏的CD是因為有人喜歡，那個人是我？”

“……”顧澤昊不自在的看向別處，臉上浮過一層淡淡的不仔細看看不清的，紅。

這小東西什麽時候對這種細節的東西這麽靈光了？！

“顧叔，你幹嘛不回答？”夏程程一邊搖晃著他的手腕，一邊將頭拐到他稍偏的反向和他對視，“咦，你在害羞？那天說的就是我對不對？對不對？”

顧澤昊被晃得頭暈，沒好氣的承認，“不是你，是誰？除了你會把一個吐詞都吐不利索的人當男神，還有誰這麽幼稚？”

“……”夏程程囧，“你害羞就害羞，幹嘛攻擊我男神。重點不在這，電競大賽那天才是什麽時候啊，我們都不是很熟，別告訴我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顧澤昊頓了頓，靜靜的看著她，並不說話，但滿臉寫著“不行？有意見？”，拽的二五八萬。

一想到那時候就被對方“盯上”了，夏程程忍不住投向記憶的浪潮，過去點點滴滴的細節一點一點記起，細思極恐啊，“顧叔，你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我一個剛成年的小姑娘，跟你沒見過兩三次，你就偷偷放我男神的CD在你車上，聽起來有點變態啊。”

場面陷入短暫的沈默，突然——

“誰的CD？”顧澤昊謎之嗓音。

“……”夏程程再次囧，這人真執著，“好好，周先生的CD。那你要不要交代了？”

“交代什麽？”顧澤昊別開頭裝傻。

夏程程發誓，如果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她會直接撓花這個故意給她裝傻大壞蛋的俊臉。

忍著脾氣一字一句重覆：“交代，是不是電競大賽之前就喜歡我？”

“哦，好像是吧。”顧澤昊有點坐不住，“吃完了？吃完了結賬走人。”

什麽好像啊？夏程程不滿意，趕緊跟上，從結賬到拿車開門上車，夏程程聽話的不吵不問。

安全帶一系上機關槍又開始掃射，“你說清楚，什麽好像啊，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很難回答嗎？”

真想來個急剎車將這喋喋不休的小嘴給堵住，算了算了，有什麽不好承認的，時間早晚有關系嗎？顧澤昊默默的給自己作了大約一分鐘的心裏建設，十足無奈的看了旁邊依舊大大睜著眼睛的小姑娘，“是。”

結果——

“我天啦，還真是。”夏程程雙手捧嘴，標準驚恐狀，“那，那川香閣那次，你，你吻我其實不是為了給我解辣對不對？”

越想越變態了，這老男人，不會對去年7月份還未成年的她就起了歹心吧。

“……”解辣？什麽鬼？顧澤昊睨了對方一眼，“你當我江湖郎中啊，還解辣？就你這小笨蛋才會這麽以為。”

“誰小笨蛋了。”夏程程反駁，完全不接受對智商的誤解，但，“啊，重點不是這個，是你當時幹嘛吻我？”

夏程程問完才知道自己真是個笨蛋，居然時隔一年多才想起來質問，可質問的對象早就吻了她不知道多少遍了。

顧澤昊看了她好幾眼也沒回答她的問題，看得她都心慌了，“你看什麽看？我問你話呢？一年多了，你是時候對我的初吻有個交代吧？”

“你也知道一年多了？”顧澤昊哼了哼，“還以為你不記得這件事了。”

“誰說我不記得了。”夏程程恨不得跳起來解釋，不無委屈，“我當時就想問來著，只是沒好意思問，你都不當回事，我難道還要賴著你找你負責啊，初吻莫名其妙就沒了，是個姑娘心裏都難受吧。況且我們因為丁思璇吵架那次我就提出過對你不經商量上來就親很有意見，你不也是籠統概括嗎，誰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紅燈，車內短暫靜默。

大概十來秒鐘後，夏程程感覺頭上有熟悉的溫度，接著，來自男人低沈的好聽的聲音，“初吻給我你難受什麽，不是應該的麽？”

“那你是承認，你那時候是喜歡我才吻我的？”夏程程對上他的眼睛問。

“……”顧澤昊看了眼最後十秒的紅燈，俯身低頭，來了個情景還原，六、五、四、三、二、一……綠燈一亮，顧澤昊便笑著離開對方的唇，發動、前進，動作流暢的好像剛剛趁機又耍了把流氓的不是他。

夏程程還在懵懵的被偷親狀態，就聽見顧澤昊說：“我一早就說過，親你是因為喜歡你，是你自己總不記得。”

“我記得是一回事，但是聽你說是一回事。”夏程程機智回應。

“呵……”還挺有道理，顧澤昊沒好氣笑了，“行了，你就這麽想聽我表白？”

廢話，夏程程腹誹，但嘴硬吃不到糖，“比較想知道心路過程，畢竟我也不是很懂，你作為一個公認的優質男青年，怎麽會看上那時剛成年不久的我。”

“真的想知道？”顧澤昊偏頭看她。

夏程程笑得眉眼彎彎，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嗯，想知道，你說吧。”

“可也不想說。”顧澤昊直視前方一眼不為所動。

“……”再次發誓，這樣吊人胃口嘴巴嚴謹的人真的很討厭，“誒，你怎麽回事啊，不想說你還問，討厭不討厭啊你。”

“以後再說。”顧澤昊松了點口。

“以後是什麽時候？”夏程程作死的追問。

顧澤昊像是等著她這個問題，立馬又露出了那種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笑容，“結婚的時候。”

“……”夏程程囧，“你最近很膨脹啊，動不動就提結婚，別以為現在提不用負責。”

“誰說我不負責？”顧澤昊挑眉。

他可太特麽想負責了好不好？

“……”不能好好聊天了，夏程程覺得顧澤昊最近的怪，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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